《荷蘭人的台灣東部探金之旅》 ◎講師:巴代
綜合1組:林媖祝 整理
巴代,1962年,卑南族大巴六九部落(泰安村)裔。
台南大學台灣文化研究所碩士。大學兼任講師、部落文史工作者、專職寫作。
曾獲原住民文學獎、金鼎獎最佳著作人獎、台灣文學獎長篇小說金典獎。著作有:長篇小說《笛鸛:大巴六九部落之大正年間》《斯卡羅人》《馬鐵路:大巴六九部落之大正年間》《走過:一個台籍原住民老兵的故事》《烽火悲歌》短篇小說集《薑路》研究專書《Daramaw:卑南族大巴六九部落之巫覡文化》《吟唱.祭儀:卑南族大巴六九部落之祭儀歌謠》
〈荷蘭人的台灣東部探金之旅〉,主要是講《白鹿之愛》這本小說,這是一悲劇的情愛故事,一男的愛上一女孩,好不容易女孩子動了心,將修成正果卻發生戰爭,遺憾男的因此死亡,女的孤單過一生,這戰爭正是荷蘭人造成的。
《白鹿之愛》的場景是根據
1.《荷蘭在福爾摩沙》原名叫荷蘭東印度公司的事務報告,1624~1662荷蘭在台灣38年積極開拓海外,每年大大小小的事務日記,由印尼雅加達的巴達維亞傳回荷蘭,荷蘭人非為殖民臺灣統治者,而是以商業事務優先,是公司行號的團體組織。
2.《巴達維亞日記-由陳少剛翻譯》小說也根據這書找線索。
3.《祖靈的腳步》由卑南族老作家,天主教主教士所寫,卑南族口傳神話故事。
4.《卑南祖史篇》
5.《初探福爾摩沙荷蘭筆記》記載1624年臺南地區西拉雅人的一些狀態。
6.《孤狗大神》
等史料線索舖陳,所有時代背景是有所本的。
一、荷蘭東印度公司概況
1560年代,一群荷蘭商人派浩特曼(Cornelis de Houtman,1565年-1599年)至葡萄牙刺探商情,浩特曼回國後這群商人便成立一家公司,利用這個資訊往東印度地區發展,從1595年4月至1602年間,荷蘭陸續成立了14家以東印度貿易為重點的公司,為了避免過度的商業競爭,這14家公司於是合併,成為一家聯合公司,也就是荷蘭東印度公司。荷蘭當時的國家議會授權荷蘭東印度公司在東起非洲南端好望角,西至南美洲南端麥哲倫海峽,具有貿易壟斷權。
荷蘭東印度公司為拓展商務,1619年總督庫恩(J.P.Coen)建巴達維亞成為總部,積極向大陸東南沿海拓展,1624年領有台灣後,除了引進漢民族進行西部拓墾,更積極向東台灣找尋黃金,也意外使東台灣原住民群進入異族文字記載的「信史」階段。
荷蘭東印度公司是第一個可以自組傭兵、發行貨幣,對其他國家宣戰,也是第一個股份有限公司,並被獲准與其他國家定立正式條約,並對該地實行殖民與統治的權力。是一流動的政權、流動的政府、流動的武力在海上飄逸,那裡有好處利益就往那裡去侵佔。
到了1669年時,荷蘭東印度公司已是世界上最賺錢最富有的私人公司,擁有超過150艘商船、40艘戰艦、20,000名員工、與10,000名傭兵的軍隊,股息高達40%。認購股份的熱潮時,荷蘭東印度公司共釋出650萬荷蘭盾的証券供人認購,當時的10盾約等於1英鎊,而1660年代荷蘭一位教師的年薪約280盾,光阿姆斯特丹一地就認購了一半的股份,當時荷蘭人瘋股票主要收入靠股票。
1799年解散止,總共向海外派出1,772艘船,約有100萬人次的歐洲人搭乘4789航次的船班前往亞洲地區。平均每個海外據點有25,000名員工,12,000名船員,100萬人來回亞洲及歐洲,為克服海上航行風險之高可見。
17世紀荷蘭商業公司所佔領的土地,荷蘭東印度公司所佔有的地區,範圍含蓋了印度洋與大西洋中的聖赫倫那島,荷蘭東印度公司亞洲約有35個據點,日本據點的獲利為38.8%排名第一,第二名即是獲利25.6%的臺灣,但荷蘭東印度公司在這些地方的獲利主要是配送給荷蘭的股東,而非用回饋當地人或用於當地的建設。
荷蘭佔領臺灣是偶然,臺灣當時並不富裕,只有生番沒有漢人,荷蘭主要是要與中國明朝、日本、朝鮮半島與東南亞商業據點的樞鈕,並壟斷馬尼拉(西班牙殖民地)與中國間的貿易。主要的輸出貿易內容包括砂糖、鹿皮、鹿肉、鹿角、籐、米,轉運貿易內容包括荷蘭的金屬、藥材,巴達維亞的香料、胡椒、琥珀、麻布、棉花、鴉片、錫、鉛,中國的絲織品、陶器、黃金、蠶絲,在1634年到1638年短短四年之間,由台灣鹿港輸出到日本的鹿皮由11萬張成長到15萬張。
荷蘭人到臺灣臺南發現芒草高土地肥沃,又見識西拉雅男人,人高馬大強健善跑比荷蘭人高〈考古學家市朝時在大眾廟,挖出西拉雅人大腿骨骸長度考證〉,西拉雅人女人則只到男人肩膀不高,西拉雅人獵鹿方法是拿棒子打鹿,鹿痛就跑西拉雅人追鹿,再打鹿再追直到鹿累死才把鹿扛回,西拉雅人以前沒穿衣服,當與人交談聊天時,拘以禮節在前面重要部位以布遮蔽,身體後是裸露的,走開後再把布移到後面,若同時前後有人,當然是以最接近的人為主,這是有趣的西拉雅人的禮儀。
二、台東平原族群概況
台灣原住民族分布示意圖
《早期荷蘭傳教史檔案》赫勞特(J.A.Grothe)整理
1627 第一任牧師干治士(George Candidius):開辦學校、新港文書、通婚娶西拉雅人女人,培養全職文書。1629 尤紐斯(Robertus Junius)5000人受洗、50神職人員,荷蘭人在臺灣積極找黃金向西拓墾向東掏金,常以傳教士身份來,曾有衛瑟林來臺東掏金,衛瑟林調戲卑南族婦女而被殺,在(白鹿之愛)內有詳細敘述。
荷蘭人由臺灣南部恆春阿郎一古道進入臺東。
1637荷蘭人造訪臺灣,1637猶利安森來訪
1638.1.22凡林加.(猶利安森),船3、兵120造訪,轉里腦(花蓮的吉安、化仁)
1640.5.5衛瑟林抵,轉里腦(花蓮的吉安)、史陪拉
1640(39).5.18再抵,欲往里腦,卑南兵600因鳥鳴不吉作罷。
1640.10.16再抵,征服傀儡山,1641.再抵,1-3月間得金3錢1分
1641.3.17再抵,轉達拉歌布(玉里東邊)、再尋海岸至史陪拉(港口村)
1641.5塱嶠陸路再抵1641.8-9月被殺
1642.1.22荷蘭長官拖拉列紐斯率荷兵225人漢人110人爪哇廣南人18經陸路抵卑南。
1642.1.24發動攻擊,毀大巴六九。
三、荷蘭人衛瑟林(Marten Wesseling)其人其事
駐卑南荷蘭人下席商務員衛瑟林,率領荷蘭人、卑南人及附近村社人,出征里腦(Linauw)。五月八日在泗波蘭(Supera)前方,跟當地居民會談甚歡,赴他途中腿部受傷折回,而於五月十日返抵卑南,不久,再度出發,因鳥鳴不吉,中途折返。乃要求大員城派兵20名至30名支援,因適值西南季風盛行,雨下不停,加上公司兵員稀少,未曾派兵赴卑南。其後,衛瑟林又沿海岸北上遠至疑為西班牙人地區而止。途中發現數處似可停泊大小戎克船港灣,但大員城長官,則認為該地近海岸水深,不利東風時停泊,此為航海至卑南困難之處。衛瑟林來臺東掏金,因調戲卑南族婦女,卑南族是女人當家的母系社會,婦女地位不容輕視而被卑南族殺死。
四、「大巴六九」人殊異的愛情觀
卑南族是母系社會,女人才有繼承權,男人沒有,早期卑南族男孩12歲前要找個長者當教父【阿力】,15、16歲就是成年,得得意時到處吹噓,失意沒人要或被家人趕出的男人,就住進【巴拉冠】男人的聚會所,無止盡被羞辱,直到被女人看上嫁給她,與她回家,男人就提供勞力蓋房子努力生產工作,並負責傳宗接代,不符合女人期待時隨時會被趕出家門,再回【巴拉冠】,卑南族的男人成長過程是等待女人,卑南族的情愛關係女人是主男人是從,路上看到女人也不能直視,只好把頭轉開假裝看山看海,所以不允許當年衛瑟林調戲卑南族婦女,卑南族的男人求婚要先到女人家出賣勞力蓋工寮,以供小米,小麥收割好休息,女人同意婚事時,帶著弓琴彈唱繞屋子,若女孩及她父母也同意了,請他進屋內俸茶,之後男人回家稟報父母,還要請他的教父阿力去提親,拿兩串檳榔當聘金,又經女方同意,女芳要退回一串檳榔,要結婚時卑南族人以兩顆檳榔致贈親友,當禮餅及喜帖,滿簡單省錢乾淨環保的,結婚時只以兩譚酒讓長者喝,年輕人唱歌跳舞狂歡。
《白鹿之戀》小說都以草稿先鋪陳交代人物及內容,書主要是講卑南族男女壓抑的情愛。
關於愛情
1、別猜,說清楚講明白
2、勇敢的愛,不要有遺憾
3、愛要及時,明天有明天的戲
4、別算計太清楚,愛情不是買賣
5、緣份是兩個人的事,偶而主動些
五、歷史的偶然,一個族群的悲鳴
荷蘭人當時到臺灣西部及東部,發動的爭戰,沒得到太多好處,黃金也沒掏到但死了不少人,當時卑南族部落約200人才死27人,卑南族也曾用女巫施展巫術對付荷蘭人,可見卑南族當時抗爭多激烈。
1.口傳遷移史
1917理蕃誌稿
1945馬智禮《雲豹戰士》《末代卑南王》
164?年創社《昇坡之地》
163?滑地之戰
1637荷蘭人造訪
1652~6地方會議
1721朱一貴事件
1786林爽文事件
1896雷公火之役《彪馬戰士》《莽原》《卑南覓平原》《末代女王》 《白色巨獸》
2.口傳遷移史
1635年布利丹南遷
1637荷蘭人造訪《卡日卡蘭》《斯卡羅人》
口傳遷移史
1642衛瑟林事件
1888呂家望事件
1896雷公火之役
1917理蕃誌稿
《史詩:大巴六九》《白鹿之愛》
《呂嘉望事件》《雷公火之役》《笛鸛》《馬鐵路》《走過》《野韻》
1888呂家望事件《黑水溝》《大庄事件》
雙鬼湖遷移口傳《神鹿戀》
一、部落文史記錄的意義:
在於建立當代的部落記憶,深化族群歷史意識,取得族群歷史的詮釋權,建立對歷史事件適度的發言權。
二、文史記錄可能的啟發:
激發起閱聽者對於與自己有關的小歷史的關切與追尋,如自己的社區,以建立廣義的野史資料。
我不能等到文字運用精純了、寫作技巧高超了再來書寫,因為到時,我已經衰老到只能為自己寫一篇具高度藝術價值的墓誌銘。但,我不願意,我怕對不起祖先給我識字與書寫的基本能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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